在以前,萨麦尔还在酒馆打工的时候,见过一种菌菇做成的让人兴奋的毒药。
将玻璃撵成粉末,混入毒药,吸进鼻子里。鼻子内纤弱的粘膜被玻璃渣割破之后,药物就直达大脑。当时听那些人说,吸入这种毒药之后浑身都会充满力气,感觉四周在旋转,精神亢奋连续三天不睡觉都不觉得困。
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?就和现在一样,萨麦尔想着。他意识处于极端的兴奋和无法思考的状态之间,混乱,想吐,而且不运动的话浑身肌肉就酸痒难耐。
看着那个卫兵死前惶恐的样子就觉得很愉快,还想见到更多人的死,如果大量的人的生命像镰刀割麦子一样倒下,那应该就是极乐了,萨麦尔想着一般人难以想象带我事情。他看着眼前哭泣的少女,她的耳环被扯下之后血流了半边脸颊,眼泪和血混在一起,嘴里咕嘟咕嘟的说着什么,是什么呢?
听不见。但是看着那个唇应该是在念自己的名字。自己每天都看着别人喊出这个名字……
萨麦尔摁住自己的头,他在想自己的名字是什么,虽然觉得自己的名字应该是塞拉·莎琳娜才对,可潜意识里觉得不是这样。五指摁着头,几乎是要把脑袋捏爆。
“我叫塞拉?不对。我是……”萨麦尔突然头痛难忍,记起了自己的名字,头脑也渐渐清醒。
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金发红衣的女孩,长得和之前他遇到的人偶女孩很像,任谁看见也只能赞叹其布娃娃一般的美丽,那个女孩耸了下肩膀,缓缓开口。“我……被甩了啊。”
之前这里一直都没有一个金发红衣的女孩才对,这个人就像是幻觉一样没有真实感。她转过身去,然后整个人消失在了萨麦尔的视野里。
如同梦境般混乱的现实照进他的眼中,他宛如大梦初醒,眼前只剩烧焦的尸体,火焰,哭泣的少女和数把摆在地上的长枪。他马上抬起头四处观察了一下,没有什么人经过这里。
想起之前的事,教会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还活着一定会来追捕自己的吧?逃的话……到底要逃去哪儿。萨麦尔看了下周围,哭泣的那个少女作为目击者应该是要处理掉才对,处理……杀掉。
不对,为什么立马就想到这么极端的做法。萨麦尔按着自己的脑袋,之前他不是这个性格,应该更温和一些才对。可在那一瞬间他确实这么想了。
“喂,你。”萨麦尔对着少女喊道。“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少女犹豫了一下,想了一下该不该回答,她之前说过自己的名字,但是萨麦尔不记得了。“我叫斯卡娅。”
“斯卡娅。好好好,斯卡娅。”萨麦尔整理思绪。“你当时为什么要寻死。”
说完萨麦尔就后悔了,感觉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,但是该确认的还是得确认。
“我……”斯卡娅刚刚止住泪水,听见这个话又哽咽了起来。
“你的家人都?”萨麦尔问到一半,没能把死了这两个字说出口。
“被压在砖墙下了。”斯卡娅梗咽着说出一个模糊的答案。可是事实已经很明显了。
“这样。”萨麦尔看着这个问什么就说什么的女孩,这涉世未深的家伙没人看管,被骗光钱榨取剩下的价值然后丢弃掉可能是最符合现状的结局了。“如果孤单一人,你到底要怎么做呢?”
少女的样子让萨麦尔想起曾经的自己。那个孤独的在贫民窟里四处逃窜的死小孩。过去的萨麦尔在老爸盗窃被抓之后就没有人抚养他了,他的妈妈改嫁到大家族里去了
“喂。斯卡娅。”萨麦尔伸出手。“跟我走吧。”
“我来保护你。”
向她伸出手的是一个不算高大的人,略微消瘦,金发蓝瞳,身上穿着站岗士兵的布甲,刚刚杀掉了一个人满身血迹。之前那发狂的姿态令人胆寒,他拔掉自己身上刺着的武器却没有流一滴血,是一个逃犯。
就算如此,斯卡娅还是回应了萨麦尔。并不是她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而做出的胡乱选择,她凭直觉感到这个家伙可以信任。
萨麦尔抓住斯卡娅的手,拉了她一把让她站起来。
接下来,萨麦尔回头拿起一把长枪,轻轻刺进了自己的手掌。
并没有很用力长枪就穿透了,刺穿了却没有流血也没有痛感,之后也没有伤口。甚至只要他想的话,枪可以刺进去而不从另一边出来,藏在手掌中,身体里也一样,将武器放入身体之后并没有负重感,这把武器就这么消失在身体里了。
这就是所谓成为了‘旧神’的教徒吗?萨麦尔想了一下,不是很能想明白,但是至少这个奇怪的能力让他保住一命,好好利用的话能办到的事情还是挺多的。
“斯卡娅。”萨麦尔突然喊了少女的名字。“我们要逃了。”
“恩。”斯卡娅回应。“去哪儿。”
“去找一个没人信教的地方住下。逃之前我有个东西要知道,咱们去藏书的地方帮我看看有没有教会的圣书,有的话你帮我带一本回来。”
得调查一下关于塞拉的事情,萨麦尔学过怎么念字,如果圣书里有记载的话就再好不过了。虽然能消掉诅咒的希望渺茫。毕竟教会找了那么多年塞拉的下落也没能找到,但也不是没有希望。
图书馆在城西,火焰灼烧了半座城,多半是没烧到图书馆。
顺着河流一路走去,士兵们都在救灾,没人注意到这两个人,一般的士兵见到了萨麦尔也没拦下他,他们没有收到要逮捕这个人的通知,对于教会来说萨麦尔这个人已经被秘密处理掉了,没必要伸张。
在焚尸现场留下的并不是他的尸体,早晚会被发现,所以得赶一下时间了。
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里不断盘旋,萨麦尔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,身后的少女有些跟不上,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当你有不好的预感,并祈祷那件事不会发生的时候,那件事就一定会发生。这就是命运的奇怪之处,世界仿佛是建立在相当一部分人的苦难之上。
突然有一个人出现,拦住了萨麦尔。那人身着白色衣装,衣服正面是十二角星纹路,手上抬着很厚一本黑色封面的书,脚上踩着皮质长靴,腰间皮带上有没挂着剑的剑鞘。
萨麦尔这辈子都不会忘掉他的脸,伊诺。那个将剑刺入他心脏的人,他这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切的杀气。
“伊诺。”萨麦尔后退一步,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斯卡娅。
“你为什么没有死去呢……”伊诺举起书本合上。“无所谓了,无非就是再杀你一次。这一次就是最后了。”
“斯卡娅你听好了,我说跑,你就向着反方向跑,到时候在我们说好的地方汇合。”萨麦尔面容很难看,一切都要玩儿完的预感愈来愈烈。
在图书馆汇合,对于斯卡娅来说很简单。但是萨麦尔呢?就和上次一样,穿成刺猬再次来到她的眼前吗?
“你会和杀掉那个卫兵的时候一样吗?”斯卡娅声音颤抖问道。
“那时候我头脑不清醒。”萨麦尔看出了斯卡娅的顾虑,蹲下摸着她的头。“没关系,我不会和他打的……”
“没有人,可以去随意伤害他人。”萨麦尔断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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